*老槐树下,小德子抖着手扒开潮湿的泥土。月光被云层遮住,他摸到布偶的瞬间,远处传来靴子踏过落叶的声响。“谁在那儿?”禁军的喝问惊得他魂飞魄散。布偶往怀里胡乱一塞,连滚带爬地逃了。巡逻的禁军走远,假山后面转出两个紫衣宫女。“果然是个没用的。”高个子宫女冷笑,从袖中取出个新布偶。朱砂画的符咒在月光下泛着血色,七根银针闪着幽蓝的光。“主子说得对,宁贵妃终究下不了狠心。”她利落地将布偶埋进树根深处,又系上一根红绳,绳结处沾着宁馥雅常用的蔷薇硝。“七日后,自有分晓。”祤坤宫里,宁馥雅死死攥着取回来的狰狞布偶,指尖发抖被银针扎出了血。“烧了它。。。。。。快烧了它。。。。。。”她声音发颤,将布偶扔进炭盆。火苗"腾"地窜起,吞噬了那个丑陋的小人。宁馥雅长舒一口气,“阿弥陀佛,菩萨保佑,本宫知错就改,菩萨保佑…”却不知真正的祸患,有人已经以她的名义悄悄埋下了。。。。。。夜色沉沉,万籁寂静。一辆灰扑扑的马车鬼鬼祟祟溜出城门,拉车的老马不情不愿地打着响鼻,活像在抱怨这大半夜的差事。“王爷,咱们真要去西南吗?什么时候回京城?”王妃李氏第一百零八次攥紧帕子,粗布衣裳裹得她像个逃难的村妇。刚嫁给鸿乾不到半年,就走出了逃命的感觉!这谁心里痛快?“嘘——”鸿乾得意地捋着粘歪的山羊胡,“叫老爷!本王这番谋划可是…”角落里突然传来"咚"的一声——是琦儿的玉簪掉在了车板上。这位王府最得宠的美妾正望着窗外发呆,连簪子松了都没察觉。“心肝儿怎么了?”鸿乾忙不迭凑过去,油腻腻的手就要往人腰上搂。琦儿猛地回神,强忍着恶心挤出一丝笑:”妾身…妾身只是舍不得京城的牡丹。”她哪敢说,满脑子都是那个皇帝身边的少年郎——此一去恐怕再也见不到云大人了!哎!“到了西南,给你修个牡丹园!”鸿乾大手一挥,“要多少有多少!”李氏翻了个白眼。她就知道带这个狐狸精准没好事——原本落胎失宠了,可自从上个月王爷在梨园瞧见这丫头唱《霓裳》,魂儿都被勾走了,又复宠了!“老爷…”琦儿假意拭泪,实则躲开那只咸猪手,”妾身怕一路上水土不服…”“不怕不怕!”鸿乾拍着胸脯,“老爷我特意带了太医…呃…带了大夫!”“等到了西南…”鸿乾还在滔滔不绝,“本王…本老爷就…”一想到焱渊一觉起来发现他不在京城了,心里别提有多痛快!皇兄,你以为你有多聪明?母后说打小聪明的是我!马车突然颠簸,把他半截胡子也震掉了。鸿乾手忙脚乱粘胡子,“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本王…本老爷让路!”他美滋滋地盘算着:李氏岳父家的银钱,外祖父赵氏一族的拥护,再加上西南的兵权…到时候他鸿乾就是西南的土皇帝!再也不受那个阴险狡诈皇兄的羁绊了。。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