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泪水滚落,“我就不难过吗?”萧楠松开手,疲惫地揉了揉眉心:“殿下请回。”嘉敬见他态度冷硬,声音放得更软:“诺宁还在等你。。。。。。”她拽住他的衣袖,“那傻孩子日日盼着萧叔叔,今早还问我,你什么时候陪他练字。。。。。。”见萧楠不为所动,她突然拔下金簪,狠狠划向自己的手臂——“嗤!”血珠瞬间沁出,顺着雪白的小臂蜿蜒而下。“阿楠。。。。。。”嘉敬泪如雨下,“你怪我害死张鹊,我用命赔你,只求你别这样对我。。。。。。”“你做什么?!”萧楠呼吸一滞,下意识夺过她手中的簪子。“你一直是我的支柱。。。。。。”她趁机靠进他怀里,哭得颤抖,“在北疆是,回来后也是。。。。。。”“你可知我现在有多难?母后与晋王的争斗,陛下的猜忌。。。。。。”她仰起脸,泪水沾湿他的衣襟,“阿楠,别在这时候抛下我。。。。。。”萧楠闭了闭眼,终是叹了口气,拉着她往内室走去:“先去包扎。”嘉敬乖顺地跟着他,小声啜泣:“对不起。。。。。。以后我都听你的,绝不为难下人。。。。。。”待绢帕缠上伤口,她试探着去握他的手:“别气了,好不好?跟我回去。。。。。。诺宁想你了。”萧楠抽回手,语气冷淡:“殿下先回吧,臣想静静。”嘉敬温柔一笑:“好,我让厨房备好你爱吃的菜再走。”转身刹那,她眼底的泪光瞬间凝结成冰。萧楠,你莫要逼我。苗府慕容婉回到府中,没敢和苗夫人提起遇见萧楠的事,只推说累了,便回房歇息。管家匆匆追来,递上一封信:“小姐,宫里送来的。”——定是柔妹妹的信。拆开一看,果然是姜苡柔的亲笔:“婉姐姐,五日后乃三公主满月宴,百官命妇皆入宫庆贺,盼与姐姐一聚。”慕容婉唇角微扬,确实,三个多月未见柔妹妹了。她将信收好,躺下小憩。不知睡了多久,迷迷糊糊间,似有一道身影悄然推门而入,无声无息地坐在了她的床边。慕容婉困顿地翻了个身,忽觉不对,猛地坐起——“将、将军?!”苏湛抱臂坐在床沿,眉梢微挑:“慕容队长离营不过十日,耳力倒是退步不少,连我进来这么久都未察觉。”慕容婉耳根一热,小声嘀咕:“将军轻功卓绝,又故意不发出声响,谁能察觉。。。。。。”苏湛低笑,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——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橘色小衫,因方才惊醒,衣襟微乱,露出一片雪白玉肌。两人视线相撞,同时一怔。慕容婉慌忙拉起锦被遮住自己,苏湛也猛地背过身去,耳根泛红:“我、我不是有意的。”“我。。。。。。我知道。”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屋内一时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声。苏湛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,指尖在盒面上摩挲了一下,才郑重地递给她。“送给你的。”慕容婉接过,掀开盒盖——一支白玉雕成的梅花簪静静躺在丝绒上,玉质温润,花蕊处嵌着极细的金丝,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。她指尖轻轻抚过簪身:“这是。。。。。。”“上月剿匪时路过玉匠铺子,见这簪子雕得精细,便。。。。。。”他顿了顿,耳根微红,“便想着你戴应当好看。”“上个月?”慕容婉抬眸看他,眼底映着细碎的光,那时她还没离开军营啊。苏湛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,低声道:“我。。。。。。替你簪上?”她轻轻点头,转过身去。苏湛捏着簪子,动作有些僵硬。他平日里执剑握弓的手,此刻却像是突然失了力道,生怕碰疼了她。——太近了。她的发丝间带着淡淡的茉莉香,有几缕碎发调皮地拂过他的指节,痒得他心头一颤。——不能乱。他深吸一口气,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间,却因力道没控制好,簪尖轻轻刮到了她的头皮。“嘶——”慕容婉微微蹙眉。苏湛顿时慌了神,手忙脚乱地扶住簪子:“弄疼你了?”她忍不住轻笑出声:“将军平日里斩敌首级都不手抖,怎么簪个簪子反倒笨手笨脚的?”他窘迫地抿了抿唇,却仍固执地调整簪子的位置,直到确认它稳稳地簪好,才低声道:“。。。。。。斩敌首级只需力道,簪发怕弄疼你。”慕容婉心头一热,四目相对,他呼吸微滞。月光落在她发间的玉簪上,梅花瓣莹润如雪,衬得她眉眼愈发清丽。真好看。他喉结滚动,情不自禁地抬手触碰她的脸,却在指尖即将碰到她时猛地收住。不行。还未成婚,不能唐突了她。一室羞涩。苏湛清了清嗓子:“我今日来,是有事与你商量。”慕容婉拢了拢衣襟,轻声道:“将军请说。”他目光灼灼:“我想请旨赐婚。”“我在军营,你在这里,见面不便。若成婚后,你便可随军。”慕容婉垂下眼睫。萧楠今日的纠缠犹在眼前。若肚子大了,更难摆脱。。。。。。她心里动摇,却又拿不定主意。若能和柔妹妹商量便好了。。。。。。“哪有那么容易随军?这不合军纪。”苏湛忽地倾身向前,单手撑在她身侧的床榻上,眸光深邃:“我有办法让陛下应允。”慕容婉心头纷乱,他的气息近在咫尺,带着淡淡的松木香,混着些许风尘仆仆的寒意。“什么。。。。。。办法?”苏湛低笑,抬手将她颊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,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垂:“秘密。”慕容婉心跳漏了一拍,慌忙别开脸:“将军莫要戏弄我。”“不是戏弄。”他忽然正色,握住她的手,“慕容婉,我是认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