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棠洗漱更衣后,萧峙把青云子请到她跟前。青云子仔细询问了晚棠这几日的感受,又观她印堂那团黑消散了个大概,这才从怀里掏出一物:“此乃道家的平安符,这几日请夫人随身携带,不可离身。”晚棠接过平安符,萧峙帮她挂在脖颈上。萧峙朝青云子深深一揖:“多谢道长相救,他日我夫妻定去青云观添些香油钱,随喜功德。”青云子摆摆手:“还请把贫道那些藏书送回青云观。”萧峙见状,把晚棠扶回内室,叫来阿轲姊妹照顾,这才亲自扶着青云子离开。俩人行至前院,青云子才拍拍萧峙的胳膊:“贫道已经尽了力,入夜后阴盛阳衰,脏东西最易趁虚而入,萧太师日后多留点心。”萧峙沉着脸看过去:“道长适才故意那么说的?我夫人还未痊愈?”青云子哼声:“贫道不打诳语,以前不曾处理过这等邪门之事,贫道也不知你夫人是否痊愈,以防万一罢了。我观你家小子与我道家有缘,你若想谢,不如让贫道带他回青云观沐沐香听听经。。。。。。”青云子不过随口一说,毕竟哪个高门大户会舍得让自己的嫡长子进道观呢?岂料,萧峙竟然真的朝青云子作揖:“那便有劳道长照料我儿一段时日了。”青云子怔怔盯着萧峙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他不过随口说说,哪有收刚出生的小娃娃为徒的?语言不通,饮食不通,小娃娃一哭,还得上赶着哄。这不是收徒,是带回去一个活祖宗。“天下将乱,道长既然如此喜爱我儿,还请帮忙保他平安。他日海晏河清,我定会重谢道长。”青云子没想到萧峙会撂给他个烫手山芋,接也不是,拒绝也舍不得。萧峙不容他犹豫,再次作揖:“道长既已默认,那便这么定了。”不等青云子开口,萧峙便转身走了。他原本给晚棠和团哥儿另外安排了住处,但青云子刚才那番话让他没法子安心。他打算先回去试探一下晚棠的口风,以晚棠的性子,他若行军打仗,她定会懂事地不拖后腿,护住她和孩子的安危。萧峙惴惴不安地跟晚棠分析完眼下的情势:“不出两日,魏家的冤情便会水落石出,梁王即将抵达京城,我需领兵回京。我已经为夫人和团哥儿寻了一处安全之地。。。。。。”“我能否和夫君一起回京?”萧峙听到晚棠的话,一颗心猛地坠入冰窖:“为何?你大病初愈,不宜同行,刀枪无眼,到时候我顾不上你的安危。”他紧紧盯着晚棠那双眼,想找出端倪。晚棠清澈见底的眸子顿了顿,黯然点头:“夫君说得对,我还是与团哥儿一块儿留在安全的地方为好。”萧峙等了半晌,看她不再坚持,心中疑窦又卸下。晚棠定然还是他的晚棠,只是才被夺过舍,心中不安罢了。护卫们当日送走青云子时,萧峙便暗中安排江嬷嬷带着团哥儿随行离开。第二天入夜时分,哒哒的马蹄声急躁地来到别院门口。回京递消息的禁军来不及去淮州找曹顺,径直赶来找萧峙,马儿一停下来,便倒头卧地,送信的那名禁军嘴唇干裂,累得两眼僵直,一个字都说不出口,直接亮出自己的腰牌,又掏出怀里的东西递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