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。”谢沉放下手里的朱笔,将人牢牢拢在怀里,“听月这么好,朕怎么会不要呢?”裴听月蓄了一眼眶的泪珠,紧紧窝在他怀中,生怕被舍弃。谢沉安抚了她一会。起身将她抱回寝殿后,想将她放在榻上多歇息一会,却不料女子紧紧抱着他不撒手。裴听月扬起小脸。眼底满是茫然、破碎与不安。她显然还没从先前的事里缓过神来。谢沉垂眸看着。心脏隐隐发痛。他低头亲在她额间。“朕在这里,一直陪着听月。”谢沉让宫人端了温水来,给她擦干净脚,穿上鞋袜。他的眉目在烛火映衬下格外温柔:“听月乖乖待在朕身边好不好?”裴听月目不转睛看着他,乖巧点头。于是,承明殿寝殿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一则画面。龙榻前摆了一张紫檀木的长案,书房里的奏章和朱笔都被置于案上。一身浅青色锦袍的帝王在案后朱批,明丽艳绝的美人紧紧挨着帝王而坐,手里还抱着他的一条胳膊。宫人们悄声进出,见到这一幕,对裴昭仪的受宠程度有了新的认知。要知道,后宫禁止干政啊!哪怕裴昭仪心思不在奏折上,这样和帝王并坐也是犯了大忌讳,更别提,那样放肆动作了。可这一切,是皇上纵容出来的!实在是太宠了!宫人暗暗感叹着,心下盘算着以后要对裴昭仪更加恭敬。*许是这件事给裴听月的阴影太大了,她也不怎么说话,膳食用得也不多,而且离不开人。准确来说,是离不开皇帝。谢沉批阅奏章能带她一起,沐浴能带她一起,去给秦太后请安能带她一起,可唯有一件事带不了她,那就是—早朝。头一次下朝后,回到承明殿,谢沉看到满殿狼藉、女子瑟缩在角落里哭之后,心疼地无以复加。可对于早朝,他实在也没有好办法。只让好伺候裴听月的云舒云筝前来,在他早朝时,让这两人说着话逗裴听月开心。这日早晨。云舒云筝再次进了承明殿寝殿,亲手把安胎的药喂给裴听月。接连的折腾,她有些动了胎气。夏院判宁院判把脉后,便给她开了安胎药。见她一气喝完,云舒递了杯清水过去,“娘娘。”这安胎药颇苦,裴听月最近不想吃甜腻腻的果子,便用清水漱口。一连漱了好几回,待嘴里苦味消退些,她将杯盏递了回去。喂完药后,云舒云筝借着“娘娘要好好歇息”的由头,将寝殿里的宫人都打发了出去。主仆三人在殿内说悄悄话。云舒面上有担忧闪过,她压低了声音:“娘娘,这些时日,您是不是演得有些过了?万一皇上觉得厌烦了呢?”裴听月失笑。厌烦?皇帝,怕是快爽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