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映雪被他这般冷然的态度拒绝,骤然脸色失色,捂着心口后退两步,眼中泛起盈盈水光:“舅奶奶说表哥甚是想念,今日看来倒是我唐突了。”
裴老夫人脸色一沉:“凌霄,怎可如此与映雪妹妹说话,作为男儿怎么还就碰不得了,是镶金了还是嵌玉了,如此娇贵!”
“奶奶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裴凌霄还想解释,裴老太猛地拍案,“放肆!”
桌面的茶盏轻颤,在红木桌面上洇出深色水痕。
苏映雪见状,柔弱地倚在老太身侧,哽咽道:“都是我不好,不该贸然前来,惹得表哥为难”
沐梓音静静立在一旁,看着裴凌霄紧绷的脊背和苏映雪垂下的眼睫。
她忽觉这场景似曾相识,这种娇娇弱弱动不动就装无辜掉眼泪的把戏,跟林心瑶那些伎俩查不到哪去,看来这注定是她命定的一门课题,走哪都要面对这种女人。
这一刻,沐梓音觉得有些心累,因她实在不愿意与之纠缠。
“既是表小姐来了,那就不打扰诸位团聚了,告辞。”
沐梓音收回目光,淡然地转身欲要离开,怎知裴老太却道:“啊音是不中意凌霄这位远房表妹吗?怎的如此着急就要走呢?”
一番话,让她左右为难地顿住脚步,走了,便是无礼,留下又是胡闹。
裴凌霄想开口替她说话,却被裴老太一个眼神给唬住了。
沐梓音垂眸敛去眼底倦意,转身时已换上得体浅笑:“老夫人说笑了,只是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未处理。”
她余光瞥见苏映雪藏在帕子后的嘴角微扬,那抹得逞的笑意刺得她心口发疼。
裴老太却不打算轻易放过,拄着雕花拐杖缓缓起身:“既然来了,便多陪陪映雪,她初来乍到,正该与府里人熟悉熟悉。”
话音未落,苏映雪已怯生生拉住沐梓音衣袖:“沐姐姐若要走,映雪可要难过了,方才还想请教姐姐,如何才能像你这般讨表哥喜欢呢?”
这话如同一把软刀子,轻飘飘落下却字字带刺。
沐梓音感到裴凌霄灼热的目光落在背上,却只温声道:“表小姐谬赞,将军心怀家国,岂是谁能轻易讨喜的?”
她不着痕迹抽回衣袖,努力维持面上的平和。
裴老太浑浊的眼睛盯着沐梓音,拄着拐杖缓缓逼近:“阿音,你在将军府这些日子我都看在眼里,我觉得你是个好姑娘,也深得我心,但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。”
这是明摆着告诉她,将军府有将军府的规矩,她既然来了就得遵守她制定的规矩。
更是在告诉她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,可别越界了!
本以为裴老太是当真不在乎她的身份,如今看来,是天下乌鸦一般黑,没有例外!
裴凌霄看不过眼,紧蹙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:“奶奶”
话音刚落,苏映雪突然“哎哟”一声,摇摇欲坠,丫鬟慌忙将她搀扶住。
苏映雪柔弱地扶住额头,“许是舟车劳顿,突然有些头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