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梓音听出裴老太话中深意:“老夫人厚爱,民女铭记于心,只是民女本是漂泊之人,承蒙将军与老夫人收留,如今只盼能帮衬一二,不敢有非分之想。”
裴老太却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,给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。
婆子会意,转身去了架子上拿出准备好的盒子过来打开:“老夫人。”
裴老太让婆子把东西放到沐梓音面前,淡然笑道:“这时裴家祖传的镯子,稀有的鸡血红玉,衬你的肤色刚刚好。”
沐梓音望着锦盒中那抹艳丽如血的红光,心跳陡然漏了一拍。
镯子通体晶莹剔透,鸡血般的色泽在烛光下流转,显见是价值连城的宝物。
她慌忙起身推辞:“老夫人,如此贵重之物,民女万不敢收!”
裴老太却摆了摆手,示意她不必多言:“这镯子传了裴家五代儿媳,本就是要给凌霄媳妇的,你先收着,就当是老婆子给你的见面礼。”
这突如其来的受宠若惊,让沐梓音一下子失了应对,不知所措。
若不是裴老太接下来的一句话,她还就真的以为裴老太是接受她这个生过孩子和离的女人了。
裴老太端起杯子的水吹了吹,喝了一口道:“这镯子你且收下,他日就算是别的女人进了府,得了夫人的头衔,你也莫恼,老婆子心中也只认你这个孙媳妇便是。”
沐梓音的心瞬间冷却,原来只是用一个镯子来稳住她罢了!
先礼后兵,让她心里舒服点,然后心甘情愿地给裴凌霄当个妾或是通房也罢,总而言之,将军夫人的位置绝不可能是她这样的女人!
沐梓音指尖微微发颤,望着那抹刺目的血色玉光,忽觉一阵苦涩。
她强撑着笑意:“老夫人美意民女心领,但姻缘之事,终究要看将军与”
“看什么?”门帘骤然被掀开,裴凌霄大步踏入,目光扫过桌上锦盒,眉头微蹙。
裴老太轻叩茶盏,似笑非笑道:“正好,你来得及时,这镯子,你说该给谁?”
沐梓音浑身紧绷,未等裴凌霄开口便抢先道:“老夫人,将军事务繁忙,想必是有要事与您商议,民女就先告退了。”
裴凌霄没有拦住她,而是顺着她的意思朝裴老太拱手道:“奶奶,孙儿确实有事与你说。”
“什么事,说吧!”裴老太怎会不知裴凌霄是故意这维护沐梓音,“老婆子老了,管不了你了,但老婆子就怕日后下去了无法给你爹娘交代,无法给裴家的列祖列宗交代而已。”
裴凌霄知而不语,转而道:“苏映雪死了,她半夜潜入府中企图刺杀沐梓音,还对府兵下了蒙汗药,且伤了府上的刘伯,孙儿把她关押牢中审问,她不堪受辱死在了牢中。”
裴老太微微诧异,倒也没有多大的情绪,叹声道:“自作孽不可活啊!找人给苏家送些银子,寻个好时辰烧了,把骨灰给送回苏家去吧!另给苏家购置一座大宅子,就当是给苏家的赔偿。”
总归是她让苏映雪产生了不该有的妄想,这才导致了后来的灭亡。
虽不是她杀的,但却因她而死,裴老太多少还是有些内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