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京城四百多公里的虞城。即将天明时分,一身夜行衣的沈工臣从外面回来,七星忙送了热水进来。刚到门口,便闻到浓浓的血腥味。他吓了一跳,忙走进内室。沈工臣正背对着他脱衣服,黑色的夜行衣下,是染了血的白色里衣。七星忙放下手里的热水桶,一句话没问,转身拿了药箱来。再进来,沈工臣已经脱完了上衣。他坐在床边,腰腹的位置一直在流血,七星忙弄了些热水来,将帕子拧干先替他擦了擦伤口周围的血迹,接着打开药箱。伤口有些深,但他跟在沈工臣身边十几年,这些事早已熟练。他娴熟而快速地先消毒,再上止血粉,最后涂抹药膏。弄好这些,他拿出白布条,正要动作,一只大手伸过来,拿走了布条。“我自己来。”沈工臣拿过白布条,沿着伤口在腰腹间紧紧地缠了一圈,最后打了个死结。他速度很快,须臾之间。七星拿来干净衣服,沈工臣穿上起身,走到一旁净手。身姿依旧笔直挺拔。若不是一旁沾血的布巾和衣物,丝毫看不出他受了伤。他洗完手,走出内室,坐在临窗的榻前,顺手拿起小几上的信件。信是北斗寄来的,每天一封,写的都是柳岁岁日常。他人虽在外地,但她每一天的举动都在他眼皮底下。原以为如往常一样,一日三餐吃了什么又做了什么,可当看到‘江时’这个名字时,沈工臣脸色渐渐沉了下去。七星收拾好内室出来,正要问主子要不要吃夜宵,不料对上一张冰冷的脸,吓了一大跳。再看他手里拿着信,还以为是柳娘子出了事。正要出声,沈工臣突然开了口:“去把司刹叫来。”“是。”七星忙走了出去。司刹来得很快,他身上依旧穿着夜行衣。看到沈工臣,他第一句便是:“主子伤口没事吧?”此次行动,对方那边也是高手如云。今晚,对方损失惨重,但他们也有一部分人受了伤。主子也受了伤,对方的飞镖扎在他腰腹之间,好在上面没毒,但依旧让人担心。沈工臣摇头,嗓音又冷又沉:“我一会儿回京,余下的事你来处理,余忠这人留着还有用,暂时别杀,你派人秘密押送回京。”“是!”司刹多问了一句,“可是京城事态有变?”“无关公事。”沈工臣将手里的信收起来,“我的一点私事。”“属下让司凤司羽二人护送您回京。”司刹说完便出去安排。沈工臣换了一身玄色锦袍。七星却是一脸担忧:“您刚受了伤,若是连夜赶路,小的担心伤口会感染。”接着又道:“姬神医不是说要跟您一起回京?您要不要等等他一起上路?他若是一起跟着,小的还放心些。”“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了。”沈工臣系着腰带,“你赶紧收拾东西,一会儿就出发。”一听姬神医马上就来,七星也彻底放下心来。有姬神医在,主子这点伤,自然是不在话下。姬生来得很快,他拎着大包小包,一脸埋怨:“你这人想一出是一出,不是说要在此处再待几天,怎么又突然要回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