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一瞬,电光火石之间,一个鲜活的生命没了气息。唯余那双眼睛,悲戚地隐隐望着宋知雪与燕王方向,眸底暗藏祈求。刑部尚书上前探了探鼻息,对皇帝与太后摇头。自有侍卫将尸体抬下去。殿内突然沉寂。太后与清惠脸色难看得能滴出水来。所有人低眉垂首,大气都不敢出。半晌后,皇帝开口询问:“母后可还要继续?”太后微微点头,将目光扫向宋知雪,“宋二姑娘,冬青是你的婢女,对于她所说,你怎么看?”宋知雪将头垂得很低,几乎紧贴地面:“臣女有罪。冬青犯下此等大错,臣女竟一无所知,是臣女失察。“作为主子,手下婢女竟胆敢生出这等心思,更是臣女御下不严,管教无方之过。“臣女愧对县主,若是可以,臣女愿以身替之,为奴为婢、结草衔环以作补偿。”可襄阳已残,如何身替,如何补偿?也不过是句好听话罢了。太后冷笑出声:“好一个失察,好一个御下不严。你的意思是认了冬青的话,一切皆是她所为,你不曾插手?”宋知雪整个身子都匍匐下来:“臣女怎敢谋害县主?县主只是对臣女有些误会,才会态度过激了些。“但正如冬青所说,县主并未对臣女造成实质性的大伤害。臣女何至于。。。。。。何至于铤而走险?“还望陛下、太后明察!”明察。。。。。。言外之意,若要治罪,总得拿出证据。太后怒极反笑,目光后移,落在宋钰文身上:“宋大人,你说呢?”宋钰文:“小女失察,便是微臣失职。臣亦有罪。”“好,好,好一个有罪。”口口声声说有罪,实则都在推卸责任。太后脸色越发难看,又看向宋知鸢:“宋大姑娘可有什么想说的?”宋知鸢垂头:“回太后,臣女并无办案经验,也不知办案要点,三司在侧,有何资格妄言?“事关县主,关系重大。臣女听凭陛下与太后的决议。”言辞谨慎,中规中矩,不冒进也不推搪,将问题直接抛给上位者,是在此等局面下,最保守但也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。太后深吸一口气,转头看向皇帝:“看来是问不出其他了。皇帝准备怎么处置?”“冬青枭首曝尸,家眷流放。至于宋家。。。。。。”皇帝目光不经意略过从始至终没说话的燕王,落在宋知雪身上:“母后的意思呢?”这话一出,不待太后开口,清惠已经忍不住站起来:“当然是死罪!“冬青是她的婢女,她怎会一无所知!我看就是她指使的!皇兄,绝不能放过她。她。。。。。。”“住口!”太后厉声呵斥住,言道,“大夏依法治国,一切按律行事,没有无证而治罪的道理。“若仅因猜测而治宋姑娘死罪,你让陛下如何面对御史刀笔?”皇帝顿住:“母后。。。。。。”太后拍拍他的手:“你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,哀家心疼襄阳,又如何不心疼你治国不易?”她看向宋知雪:“但谋害襄阳之罪可除,失察之过、御下不严、纵奴行凶之错不可免。“依哀家之意,不如先且暂停宋大人手中差事,令其居家反思,以观后效,再行任命。“至于宋二姑娘,倒也不必结草衔环,你若真想补偿襄阳,倒是有个法子。“襄阳往日与她林家四表兄最是要好。你若能。。。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