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说他一度厌恶成亲,一旦他有子嗣后,他的存在或许就会变得可有可无,被人放弃的滋味不会好受。
但十鸢记得,在胥衍忱没有解毒前,尚在衢州,公子就曾隐晦地向她表明过心意。
十鸢忽然不知道当时胥衍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和她表明心意的了。
胥衍忱抬起眼,他和十鸢对视,忽然说:
“程十鸢,我知道你一直感恩于我救过你,但实际上,你早还清了所谓的救命之恩。”
相反,是他欠她良多。
十鸢摇头:“没有这般说法,若非公子,早没有十鸢了,何来后面的报恩。”
胥衍忱安静下来。
但他不需要她的报恩。
室内点了熏香,淡淡的雪山松木味道,和胥衍忱身上的味道极像,十鸢还想说什么,被胥衍忱打断,他仿若什么没有发生,神情一如往常地轻笑道:
“再不起身,朝食要凉了,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胥衍忱转身之际,眉眼情绪蓦然渐渐寡淡了下来,他不愿逼迫她,但他百思不得其解,她为何不愿答应和他成亲。
她明明没有否认和他两情相悦一事,不是么?
忽然,有人拉住了他。
胥衍忱掀起眼,他站在原处,久久没有转过头。
他没等到十鸢说话,他背对着她,不着痕迹地深呼出了一口气。
许是十鸢表现得太明显,让胥衍忱一直都知道他是不同的,被特殊对待后,很难再找回寻常心,一而再地被拒绝,便是胥衍忱,也难得矫情地生出些许委屈来。
十鸢拉住他,她不傻,当然看得出胥衍忱有情绪。
十鸢沉默许久,她才终于堪堪哑声道:
“我答应过虞听晚,会在公子登基后,前往青山城继承城主之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