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峙连夜赶路本就疲惫,忽然听到晚棠说这种丧气话,是真气了。斥完,晚棠尚且没什么反应,他便先软了声:“你好端端的,身子康健,不许说这种丧气话。”他心生疑窦,觉得晚棠见过那个叫卫鱼的人后,便开始不对劲。但眼前确实是晚棠,可她的精气神彻底变了,萧峙也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劲。晚棠被他一斥,似回了神,平静地解释道:“我日夜被噩梦纠缠,再这么下去,身子熬不住。我这会儿已经精神恍惚,脑子难以思考。夫君能不能快一点?为何非要等到勤王之际才揭露魏家的冤情?”萧峙看她一双眼期盼地看着自己,心疼道:“我还在查魏家的事情,先帝虽算不得一代明君,却也不是为了充盈国库便鱼肉百姓之人,背后也许另有隐情,若是不查清楚,必有后患。我也要找个合适的理由,到时可名正言顺地接手大靖江山。”“一个理由?”晚棠眼珠子转了转,过了一会儿才再次看向萧峙,“我有。”想要合理接手江山,便要有合理的血脉。“我曾在秦家看到一本游记,里面记载了一个故事。。。。。。”晚棠说得认真,萧峙一字不落全都记下。这个故事有些耳熟,萧峙在野史上看过。晚棠道:“故事并非杜撰,只要想法子将萧家融入故事之中,让萧家合理地变成皇家遗留在外的血脉,他日攻入京城,夫君便可顺理成章地登基。接手江山的理由找到了,夫君也可尽快为魏家伸冤了。”“你寝食难安,便在琢磨这些?”萧峙目光如炬,探进晚棠那双眼。晚棠没看他,说完便疲惫地躺下:“我就这件心事,夫君若还将我放在心上,便尽快为魏家正名。”语气不似平日温柔,隐约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之意。萧峙再次探向那只木匣,晚棠猛地睁开眼,那一瞬间的敌意让萧峙的疑惑又凝重几分。“上次匆匆一瞥,你当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?你盯着便是,我就在这里,再看一遍魏家当年的冤情。”萧峙重新看了一遍血书,上面除了一个以血画就的魏家标记,没有其他诡异之处。萧峙看完便重新放进匣子:“你好好休息,我尽快安排。”天色已经大亮,萧峙匆匆用了早膳,便去前院找徐行,这才得知徐行昨日便已经回京。萧峙写了一封信,让其中一名护卫快马加鞭地去追徐行:“拿到回信后直接交予本侯,不必跟江嬷嬷和夫人提及此事。”回到淮州后,初二已经妥善将另一批火药安排好:“险些出了乱子,侯爷日后万不能再撂挑子了。”“你差人暗中寻个方士过来,需有真本事。”初二纳闷地看他一眼,以前在侯府,他家侯爷也让赵福寻过一次,寻到的都是招摇撞骗之人。后来不请自来的那位老者,出了侯府便被雷劈了。初二至今想想都瘆得慌,后怕地咽了下口水:“侯爷是要做什么用?”“问几个问题,为攻占京城做些准备。”萧峙不愿多说,随意寻了由头,初二并未怀疑。晚棠本就是重生之人,鲜活明媚、有血有肉,所以他从未觉得可怕。但如今的晚棠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,他有点儿怀疑晚棠被换了芯子。这就可怕了,他的棠棠去哪儿了?没有弄清楚之前,他不想打草惊蛇。初二他们都不曾经历重生一事,只会觉得匪夷所思,甚至觉得他撞了邪。他自己若不是在那些梦境中弄清了前世遭遇,他也不会信。既然晚棠能重生,他也曾梦回前世,魏家人若是用法子抢占了晚棠的芯子,也没什么不可能。想到这个可能,萧峙一颗心似被摁进雪水里,浑身发凉。。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