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我就放弃了杀他的念头。
毕竟我不是母亲,也不是二姐。
我只想中庸地活着。
他能神色自如地把凶器交给我,便不会伤害我。
本就是任人摆布,如果摆布我的人是顾易玄,倒也还行。
可我当时忽略了他的行为,顾易玄本质上和其他姐妹的恩客并没什么不同。
他和他们一样不堪。
我没有求饶,咬着牙被杜姨娘拽下一绺头发。
她将我撂在长街上,我不紧不慢地整理仪容,端端正正跪着。
跪到最后,冷汗淋漓,膝盖钝痛,我歪着身子以手撑地。
街上早没了行人,可我不敢起来,生怕顾易玄派人看着我。
跪足12个时辰,是我脱离他掌控的最后机会,我不想放弃。
三更的梆子落下时,我支持不住倒了下去。
半夜的寒气裹在衣服上,兼之闷出的虚汗,我被拉回花楼时已经高烧不退。
赖妈妈来看过我两回,用帕子捂着脸,说:「死丫头!早点儿回来换个恩客也成,如今你病倒了,谁还敢要你!」
「要是顾世子也不来光顾了,我可不管你死活!」
顾世子没来,但顾府送来了一副画。
画上是庄严肃穆的祠堂,一男一女在行不堪入目之事。
作画人从门缝中偷窥,却捕捉到了女子欲上眉梢的眼神。
我看着男子的装束打扮,认出这是顾易玄,想必女的就是杜姨娘。
当日杜姨娘对我极尽羞辱,被罚祠堂罚跪。
可我在寒风中晕倒时,两个羞辱我腌臜的人,却在做着腌臜事。
随画捎来的还有一张信纸,写着:「春宫图,敬请花楼霜娘笑纳,还望你技艺精进。」